王谢台前燕（全文）
整理存文，无删改，看过就别看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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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1、
王天风死了。
戴局长表示深切的遗憾：天风是个好同志。
明楼沉痛：他完成了死间的前奏，让我来完成结局。
阿诚叹气：明台被捕了。
明台：我的老师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！
于曼丽：我不恨他。
郭骑云：……宝宝是垫背，宝宝心里苦。
2、
王天风醒了，被一鞭子抽在脸上。
官差：丫的别睡了，赶紧干活。
王天风：你很有胆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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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差倒地，口吐白沫。
王天风环望：这是哪？
3、
中年王天风之烦恼。
其一：特码的老子穿越了。
其二：特码的谢玉是谁。
其三：特码的梅长苏是谁。
其四：特奈奈的老子头发怎么这麽长，不会梳怎么办，急，在线等。
4、
谢玉因殴打官差被罚三十鞭，给出书面检讨，态度不诚恳不给饭吃。
王·饿了七顿郎·天风终于写出一份感人肺腑的检讨书来，感动得整个采石场哭得哗啦哗啦的。
王天风趴着啃窝窝团，背上没有一块好皮：哼！附庸风雅，跟毒蛇一样幼稚。老子情愿受六十鞭。
远在金陵的蔺晨：怎么感觉凉飕飕的。
5、
王天风悄悄走到送菜大叔旁边：大叔，打听个事儿。
送菜大叔：谁是你大叔！
王天风懵逼地看着眼前人凸起的喉结：大……大娘？
送菜大娘：其实你可以叫大哥。
6、
送菜大哥：谢玉啊，原来是宁国侯来着，皇上的妹夫，据说他老婆可漂亮了，还给他戴了顶绿帽子……
王天风：能说重点吗？
送菜大哥画风突变，正襟危坐，一手指天，一手指地：谢玉身长玉立，气度雍容，清贵世家，护国柱石，战功卓著，侯爵之尊！悲夫！一品军侯转眼穷途末路，弄尽机诡今为机诡所弄。
王天风发髻散乱、灰头土脸，闻言若有所思。突然，他眼中寒光一闪：你说了开头说了结尾，还是没说重点。
7、
王天风决心找到梅长苏问清真相，这个谢玉跟自己长得这么像，怎么会是坏人呢？
王天风不会承认这是他嫌弃采石场伙食太差而想出的越狱的借口。
张小三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。这是注定不寻常的一天，浓云翻滚，人心惶惶。山坡落石，跑在最后的张小三眼看就要埋在石堆里，突然，出身高贵的前一品军侯奋力推开张小三，自己被石流吞没。
谢玉死了，但他永远活在张小三心中。
8、
黎纲迈步而进：禀宗主，谢玉死了。
梅长苏抬眸，眼中闪过一丝无情的光芒：时机已到。
9、
三个月后，风尘仆仆的王天风站在金陵城门之下，得知了梅先生一日前随军出战大渝的消息。
拢了拢已经梳的像模像样的头发，王天风默默在心中骂娘。
二
1、
蒙挚带兵抵御大渝，三日攻下三城。
梅长苏：这样看来，不出三月，定能击溃大渝。
蒙挚摸头：嘿嘿，都是小殊你的功劳。
梅长苏摇头：是赤焰七万将士的功劳，也是如今浴血奋战的所有将士的功劳。
梅长苏走下城墙，他必须去祭拜赤焰冤魂，必须要亲口告诉他们——赤焰冤案，昭雪了。
2、
梅长苏在前，飞流在后。突然，四处杀出六个蒙面人，目标竟是飞流。
飞流：哼！
浮游撼树。
飞流凌空跃起，唰唰踢飞两个，唰唰又踢飞两个。
第三次踢飞两个，第四次踢飞两个。
第十次……
第二十次……
飞流的冷汗下来了。这就像是内外相辅相成的两个三才阵，专门用来拖人，直到把人拖死。
另一边，一枝利剑破空而来，直取梅长苏项上人头。
3、
“铛”
一声脆响，另一只长箭从梅长苏身侧飞来，分毫不差地替他挡下一劫。两支箭插在梅长苏脚前三寸。
王天风：这人一定是傻，站着让人射？
4、
王天风目光凛冽，仰天三十七点二五的角度又是一箭，远处随即传来重物落地的蛋碎的声音。
王天风眯眼：狙击手一定是傻，不知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吗？这里的军校都是怎么放人毕业的。
不愧为原蓝衣社精英，后军统训练班教师骨干，王天风成功地触发了技能·弓箭。
5、
王天风的穿越心得。
第一，能力越大，长得越好。如果一个人面若冠玉，艳若桃李，那TA八成是一个有台词的，要提防。
第二，抱紧梅长苏的大腿有肉吃。王天风叹气，听说谢玉跟梅长苏相爱相杀相杀相爱，最后被K.O.了。
第三，这里的人都傻。比如那个不知道躲箭的傻帽，看着背面人五人六的跟明台那个倒霉孩子还挺像，可惜是个白斩鸡，脑子大概也有问题。
想到明台，王天风心中刺痛。那个人是自己最看重的学生，不知道在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师与自己的老师是个卖国贼之间，哪个更让他心痛。
6、
梅长苏转身：卧槽！
王天风：……靠。
梅长苏冷笑：谢玉。
王天风反省：我刚刚是说了明台是我最看重的学生这句话了是吗？我要收回……
我王天风不可能教出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点心！！！
7、
终于蔺晨赶到，联手飞流瞬时击毙黑衣六人组。
只见那白衣公子以与自己身材不相符的轻盈飘然落地，衣袂翻飞，长发飘摇，利刃拂过，片甲不留。
蔺晨回眸：长苏，你只余三月的寿数了，咱悠着点成吗？
王天风天雷滚滚。
8、
两个问题。
这个弱鸡版明台就是谢玉的死对头梅长苏，Why?
这个苗条版明楼大概就是琅琊阁主,How?
问或不问，是个问题。
先问哪一个，是另一个问题。
9、
王天风嘴唇抖动，最终，上下嘴皮一碰：阿诚在哪里？
明氏三兄弟，永远不分开。
三
1、
王天风睁眼，全身酸软。床前不远处的案几上，梅长苏正在处理军务。
王天风起身：这是哪？
梅长苏笔耕不缀：军营。
王天风眯眼：军营？
梅长苏依旧目中无人：你最好老老实实躺着别动，药效还没过，保存体力，免得受伤。
王天风：怎么有点耳熟？
2、
梅长苏：谢玉，你救了我的命，我也留你一命。我不问你到这儿来的目的，只问你一个问题。
梅长苏清了清嗓子：你怎么当和尚了。
王天风：……我谢谢你。
3、
在金陵城的墙根下坐了一夜，王天风再次踏上追寻梅长苏的征程。为了赶上行军的速度，他披星戴月，再也挤不出每天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梳头。
于是，在一个清楚，王天风终于剃去三千烦恼丝，与梳辫子的生活彻底说拜拜。
最新消息：目前老师的头顶长势喜人，已经发展成板寸啦。
4、
王天风坐在梅长苏对面：其实，我不是谢玉。
梅长苏抬头：没错，谢玉已经死了，你现在是我的亲兵，谢金。
王天风：……其实，我就是谢玉。
5、
王天风躺在床上补觉，江左盟一干人等轮番上阵。
黎钢：宗主，谢玉狼子野心，留不得。
甄平：宗主，谢玉视您如眼中钉，肉中刺，必除之而后快，万万留不得。
宫羽：宗主，谢玉以色侍人，焉能长久……啊不，属下的意思是谢玉必定包藏祸心，此人千千万万留不得啊。
梅长苏偏头：蔺晨，你的意思呢？
蔺晨腰间插着折扇，极目远眺，似乎看见了斗转星移沧海桑田，轻叹：你既已有了决断，何必多此一问？
6、
梅长苏请人新刻了一块军牌，上书谢金两个大字。
梅长苏：侯爷，还请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吧。
王天风握着木头牌赏玩：若我战死，这军牌该送往谁家？
梅长苏眼神阴鸷：若你战死沙场，我便算你功过相抵。尸体与军牌一同焚了，洒在七万赤焰军的埋骨之地——你说好不好？
梅长苏眼中的悲痛是真的，便跟自己临死前明台噙着刀片看过来的眼神如出一辙。王天风垂眸不语，看来十三年前，确有其事了。
7、
继梅长苏、蔺晨之后，王天风又发现一个撞脸的人——黎钢。
老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，自己的脸是原装的，蔺晨的脸也是原装的，连没怎么打过交道的黎钢也是原装的，怎么梅长苏跟明台撞上的偏偏是整容之后的脸？
谢玉很想问问梅长苏，你屁股上有没有一颗痣。
但是这个不好问，没有也就罢了，万一真有，怎么解释？
老师想到些儿童不宜的事，老脸一红。
8、
梅长苏外出打仗，老师在家（划掉）军营里留守。
黎钢推门而入，王天风正坐在梅长苏的案几前看军报。黎钢怒：谢玉，你怎么敢动宗主的信件！
王天风弹了弹手中的文件：来得正好，看得懂大渝的文字吗？过来翻译。
黎钢冷哼：你尽管做梦。
王天风敲了敲铺满大大小小纸张的案几（请参看《伪装者》第一集33分50秒老师的桌子）：你们宗主让我整理文书，就是给了我翻阅的权限。我不干也可以，你来？
黎钢眨了眨迷茫的小眼睛:这个，我不会。
9、
梅长苏：谢玉与父帅曾是挚友，我的第一柄弓便是他亲手做了送给我的。谢玉算是我的半个先生。
蔺晨眼神晦暗不明：这就是你不杀谢玉的原因？
梅长苏端详自己孱弱的双手：他已是穷途，我也行至末路，做个伴也好。
蔺晨揣袖，半晌：无妨。
反正他已经不会再害你了。
四
1、
王老师在军营遭到了非人的待遇，具体表现为：
第一，不准离开军事军帐一步，除了三急。
第二，要在苏先生的床边打地铺，原因参考第一条。
第三，要睡得比苏先生晚，起的比苏先生早，原因参考第二条。
但是我们有骨气的王老师坚决地躺在了酥胸的床上：我就占四分之一的宽度，如果超过这个宽度，你可以把我踢下去。但是我想你不会有这个机会，还是你怕我把持不住？
梅长苏：……谢侯爷，我是怕我把持不住半夜勒死你。
2、
梅长苏夜半梦惊，床铺另一边空无一人。
军营伙房里，王天风扒开厚厚的炭灰，捏出两个烤到恰到好处的小土豆。
王天风腹诽：黎纲你有意思吗？不给我饭吃我还能饿死不成。又不是我抢了你家苏先生，你自己笨不知道怎么搞情报怪我喽？
但其实这不是黎纲的锅，黎纲的职责是把宫羽姑娘和晏大夫做好的药膳端给宗主。而军营里将士们在一起吃大锅饭，琅琊阁主与萌宠飞流是属鸽子的，每天高来高去自己抓虫吃，每个人都有办法把自己喂得饱饱的，梅宗主就把自己不能出门的勤务兵给忘了。
3、
王天风默默地吃掉一个小土豆，另一个揣在怀里当明天的口粮。
这是违反军纪的，侯爷。
梅长苏靠在灶台上，凉凉地说。
王天风嗤笑：没人知道，就不算违纪。
梅长苏：可惜侯爷技术不高，叫我看见了。
王天风：你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，能不装吗？别站在风口上，过来坐，我让给你一个土豆。
梅长苏：……
梅长苏很怂地靠着王天风坐过去了。
4、
王天风喝着梅长苏带过来的鸡汤，梅长苏吃着热乎乎的土豆。
王天风：我知道你为什么把这鸡汤给我了，鸡真的是这汤的主要成分而不是配料吗？
空中这股浓郁的药香味是怎么回事？
梅长苏啃着土豆，说话含糊不清，还哈吃哈吃喘气：严格意义上来讲，这汤的主要成分，是水。
5、
王天风摸出一个酒壶：喝点？
梅长苏挑眉：你哪来的酒？
王天风品了一口：太淡，不好。琅琊阁主床底下拿的。
梅长苏眯眼，谢玉如果进过蔺晨的帐子，怎么可能瞒过蔺晨？他们难道有交易？
梅长苏：多谢，晏大夫不让我喝酒。
王天风仍旧举着酒壶：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喝点，过了这村，就没这店了。
梅长苏哈哈大笑：多谢侯爷。
仰头灌下：不错，太淡。
当梅长苏还是林殊的时候，也曾大碗喝酒，不醉不休。
6、
王天风看着梅长苏的侧脸，月光下与明台重合。
王天风：我以前有一个……部下，他到我的军营里来，家里人不放心，就给每个有品级的将官都配送一份牛肉，对外说是朝廷配给，其实是给那个孩子的。我叫他来吃，他却说不愿搞特殊。
王天风嘴角微微上翘，真是无畏的少年。
梅长苏一脸黑线：多少年前的事了，我在侯爷手下总共呆了半年不到，祁王殿下也只送过那一回，能别提了吗？
王天风：……
7、
王天风试探地问：你离开的时候，我送过你什么东西没？
梅长苏：没有，其实你特别抠。
王天风长舒一口气。
梅长苏接着说：亏我还特意从杭州订做了一套正装送给你，你连根鸡毛都没让我带走。
王天风：……
8、
梅长苏感慨：侯爷错选了，若侯爷的志向在精忠报国而不是权力利益，现在的大梁绝不会内忧外患如斯。
王天风内心：老子选了精忠报国，命都搭上了，被你小子一刀割喉。
梅长苏：发军梅岭之前，父亲曾叹，侯爷一生是从莅阳长公主开始错的。侯爷爱得真真切切，坏得坦坦荡荡。如今，家国飘摇，侯爷有什么想说的吗？
王天风：没有。
梅长苏：……
王天风扶额：你想让我干什么，直说吧。
9、
梅长苏扶墙站起：今夜我的床铺让给你一半，咱们明日再谈。
王天风讨价还价：明天我能出去吗？
梅长苏回头，脸色怪异：你不怕遇到景睿？你觉得我不让你出去只是在软禁你？
王天风：……
王天风：不怕，反正我是谢金。
四点五
王谢台前燕之侯爷的太阳
《主君的太阳》梗
虽然这个段子并没有什么剧情，但是我还是努力地把它往正剧上掰扯的，所以看过之后忘记这个4.5好吗？
没看过《主君的太阳》的我一句话科普一下，太阳是韩剧女一，通灵，一喝酒就各种鬼魂上身，主君是男一，一碰太阳上身的鬼魂就被弹飞了。
还记得林殊被誉为金陵城最明媚的那个少年吗？最明媚的不就是太阳嘛。
以下——
1、
老师睡在外侧，他担心梅长苏那个纸糊的身子骨半夜不小心掉下去会从此摔残。
是夜，月朗星稀，但是帐子里老鼻子黑了。梅长苏身体热得烫人，老师觉得自己掉进了火炉子里，在快被火苗舔到时惊醒。
点灯，梅长苏呼吸急促，脸颊通红，看上去就像一块刚出锅的红烧肉。
王天风：什么情况，烧成这个样子明天傻了怎么办？
王天风：我现在去找晏大夫还是琅琊阁主？
王天风最终决定先试试能不能把梅宗主叫醒。
但是梅长苏先一步睁开眼睛。
2、
梅长苏坐起：贤弟，一别十三年，你还好吗？
王天风：……
梅长苏主动解释：我是你林大哥。
王天风点头：噢，林大哥。
林大哥是什么鬼？
等等，一道惊雷在王天风脑中炸裂，谢玉认识的姓林的人里边，能混上大哥这个称号都有谁？
除了林殊的父帅林燮，王天风想不到第二个人。
那他还真是个鬼。
3、
林燮：贤弟，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，小殊也已经为赤焰平反，过去的事情大哥不想多言，如今，大哥只问你一句话。
王天风：等等，这不详而又熟悉的语气是怎么回事？
林燮缓缓道：你怎么做和尚了？
王天风：……
不愧是父子。
然后已故林帅手贱地去摸王天风长着板寸的脑袋瓜，只觉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触及四肢经脉，然后“嗖”一声被弹出去了。
正是不做死，就不会死。
4、
王老师的梅长苏通灵观察日记：
第一：是个鬼都能上梅宗主的身，简单、迅速、无副作用，你值得拥有。
第二：只要自己碰到梅宗主，就能把鬼赶走，比如掐酥胸的脖子，煽酥胸的脸或是给酥胸来一拳。
第三：第二条然并卵，赶走一个鬼马上会被下一个占据，江左梅郎的身体是什么风水宝地啊，怎么一个个鬼都上赶着来旅游观光一番，很光荣吗？
后来老师学精了，聊聊天，呲呲人，碰见通情达理的就多捱一点时间再换人。
王天风：反正都没有梅长苏难搞。
5、
梅长苏睁开眼。
王天风盘膝而坐，手腕支着头：你好，哪位？
梅长苏目露凶光，：谢玉！我要杀了你替我夫君报仇……
王天风指尖轻触梅长苏额头：又是一个赤焰冤魂，你们看不出来包子里边换饺子馅了吗？
王老师课堂开课了：不管你是报仇、主持正义还是看人不顺眼，想杀人就直接动手，动手之前千万别嚎一嗓子，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是咋地。
6、
梅长苏睁开眼。
王天风盘膝而坐，手腕支着头：你好，哪位？
梅长苏：在下景天，景天的景，景天的天，我是……
王天风一巴掌拍过去：话多，且二。
梅长苏睁开眼。
王天风盘膝而坐，手腕支着头：你好，哪位？
梅长苏：小女子乃璇玑公……
王天风一巴掌拍过去：人妖。
梅长苏睁开眼。
王天风盘膝而坐，手腕支着头：你好，哪位？
梅长苏：喵喵……
王天风拍过去的爪子僵在空中：……喵喵？
梅长苏：喵！
王天风：喵喵喵。
梅长苏：喵喵喵喵喵喵喵喵。
……
7、
梅长苏睁开眼。
王天风盘膝而坐，手腕支着头：你好，哪位？
梅长苏不言。
王天风：这回这个还挺傲娇。
老师抬头，本来漫不经心睡眼朦胧的桃花眼却在看清眼前人的眼睛时定住。
两行清泪滚过梅长苏消瘦的脸颊，汇聚到下巴，最后滴落。梅长苏张嘴，字字泣血：老……师……
王天风喉头梗塞，久久不言不动。突觉手背一热，低头看，却原来是自己的泪水砸在手上。
王天风心中暗道：原来我，这么想你。
8、
两人对视，王天风太想拍拍年轻人的肩，跟他说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。
但是他不敢。
卖火柴的女孩最后守着三根火柴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，多美丽的虚幻，只是一伸手就碎掉了。
梅长苏的脸色逐渐恢复苍白，酒劲过去了。
他看见王天风眼中的不舍。
欺身靠近，他虚虚拥住王天风，舌尖扫过年长男人的唇，品出血腥味中的金戈铁马与缱绻柔情。
年轻人低吟：我的老师，真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。
9、
梅长苏睁开眼。
王天风王天风盘膝而坐，手腕支着头：宗主醒了？
梅长苏心中惶惶，只觉做了一夜的春秋大梦，胸中盘亘着无法消弭的悔恨与痛苦。
努力压下心中想要喊一声“老师”的悸动，梅长苏垂眸：侯爷昨晚是否没有把持住，在下觉得左脸较之右脸似乎肿了一丢丢。
王天风内心：打得顺手，忘记左右开弓，雨露均沾才好。
梅宗主的一天从猪头开始。
五
1、
天光熹微，大家起床了。
王天风收拾完毕，看着梅长苏穿衣服：听说你只剩三个月的命。
梅长苏披上外衫：现在只余两月。
王天风：照现在的速度，恐怕两个月赢不了大渝，目前两军对峙，谁都不讨好，你的战术已经开始有纰漏了。唔……他们换主将了，对吗？
梅长苏点头：是我太急躁，眼下情况不妙，苏某分身乏术，恳请侯爷出手相助。
王天风：梅宗主手下强将如云，谢某不过是个已死之人——能帮得上什么？
梅长苏神情恳切：侯爷已死，苏某将死，可是为了国家，不能够再活一活吗？
王天风抱臂：你这是请人出山的态度吗？
梅长苏一怔，转身端起一杯茶奉在王天风面前，单膝点地：叔父，请您帮帮小殊吧。
王天风：……
王天风捂脸：帮帮帮，你快起来，赶紧的。
2、
梅长苏：我需要一个帮手，这个人必须素有威望，这样才能服众，这个人还必须有将帅之能，知道怎么打仗。
王天风思索：我军事理论是A+，但是主业是情报，身份是特务，参加指挥过的战斗屈指可数。不妙。
梅长苏：侯爷十六岁上战场，风格以凌厉诡谲著称，常决胜于战场之外，不战而屈人之兵。苏某是佩服的。
王天风继续思索：决胜于战场之外，不战而屈人之兵……
梅长苏摸出一个木雕面具：苏某已经派人在军中宣称琅琊阁主前来助阵，请侯爷委屈，扮作琅琊阁主，披甲上阵。
王天风：……你要我扮成一个胖子？
梅长苏：……老阁主是个胖子？
3、
蔺晨蔺大公子常年挂着少阁主的名头四处祸祸，老阁主云游四海甩手掌柜，导致王老师穿越以来一直以为蔺晨就是琅琊阁主来着。
王天风：你没见过老阁主吗？
梅长苏摇头：我身中火寒之毒，神志不清，只凭心中执念保灵台一线清明，并未看清老阁主的模样。待到毒清，老阁主已经离开琅琊山了。原来，蔺晨的身材是随了他老人家了。不过见过老阁主真容的寥寥无几，侯爷的身材，我看就不错。
当年林燮、言阙与谢玉一同游历江湖，途径琅琊山，与老阁主结为挚友，所以，谢玉是见过他的。
但是王天风没见过啊。
默默背锅的正牌琅琊甩手阁主看着自己修长的身影，叹了一口气。
4、
琅琊阁主名动四野，无所不知算无遗策，大梁有这样的人物助阵，于军心自然是一大助力。
王天风摩挲着面具：为什么要我假扮老阁主，借琅琊阁的名头，直接让蔺大公子上不是更好？
梅长苏抬眼，勾唇：他头大，面具带不上。
王天风：噢，听起来很有道理。
等等，如果是蔺晨亲自上场，还有必要戴面具吗？
最后还是蔺晨好心为老师解答了这个问题，琅琊阁历来中立，找个戴面具的来冒充琅琊阁主，日后咬出来死不承认就好了，反正锅都是老阁主的嘛。
蔺晨内心：反正不是因为我头大。
5、
江左盟内部会议。
众人落座，梅长苏介绍：这位是琅琊阁主，特地化名谢金，前来助阵。
甄平：……
黎纲：……
宫羽：……
蔺晨：……我爹他儿子好像还活着吧。
王天风：梅宗主，虽然大家都决定装聋作哑，但是装瞎和真瞎之间还是有一定差别的。
王天风把面具戴上：现在介绍吧。
梅长苏清了清嗓子：我向大家介绍，这位是琅琊阁主，特地化名谢金，前来助阵。大家鼓掌欢迎！
6、
梅长苏：我军分两路出击，蒙大哥带一路翻越梅岭从侧面切断大渝补给，阻隔援军，把战旗插在梅岭脚下，好好煞煞他们的威风。另一路原地消化大渝先头部队，再与蒙大哥汇合，一路挺进乌兰关。我们这次要彻底击溃大渝，夺回乌兰关要塞，让他们把三十年前吃进去的河山一寸一寸吐出来。
王天风挑眉：长途奔袭，你要跟着蒙挚？
甄平&黎纲&宫羽：少帅，不可！
梅长苏的视线一一扫过自己的部下，神色平和：我不去，谁去？谁有这个本事？甄平黎纲，你们带兵，恐怕连梅岭都翻不过去。
看向王天风：谢先生，剩下的士兵，托付给您了。
7、
蔺晨抬眸：长苏，你不能去。谁都可以去，但是不能是你。
梅长苏眯眼：蔺晨，你们都能死，唯独我不能死吗？
蔺晨毫不退缩：是，你不能死，至少这两个月内你绝不能死。偷袭要的是快，你仓促之间翻越梅岭只会诱发火寒隐疾，到时你打算让蒙挚把大旗立在哪？立在你的尸体上吗？
梅长苏不答，继续看向王天风，重复：谢先生，托付给您了。
王天风看着他，问自己：你觉得蔺晨说的对吗？
不对。梅长苏的方法是最有效的方法，要胜利，就要有牺牲。蔺晨和明楼一样婆婆妈妈。
王天风开口：我……我饿了，不如我们先吃午饭？
暂时揭过。
8、
蔺晨站定：侯爷，现身吧。
王天风掖好怀里的窝窝头，昂首挺胸走出来，眯眼：你到底是谁？
蔺晨微笑：我是琅琊阁少阁主，蔺晨。
王天风：我前几天抓到过一只鸽子，见到了一张很奇怪的字条，一张用摩斯电码加密的字条。
蔺晨歪头：什么是摩斯电码？
王天风不接话：这几天我帮梅宗主收拾文书，信息归类的方式也很眼熟。蔺阁主，这是为什么？
蔺晨抽出折扇：也许是因为侯爷曾是林帅的挚友？
王天风试图从蔺晨眼中找到破绽，但是他的伪装跟明楼一样完美。
王天风咬牙：我知道是你。
蔺晨轻摇折扇，摇头微笑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疯子。
言罢，振袖而去。
9、
入夜，王天风将睡未睡之际，梅长苏突然开口：当年父帅、言侯与侯爷游历江湖时，父帅化名石楠，言侯化名姚一言，侯爷可还记得你的化名？
王天风：太久了，早忘记了。
梅长苏笑：我却是记得的。
王天风内心：不会是谢金吧。
梅长苏却不说了，许久才低低地传来一句：早些睡吧。
六
1、
入夜，军号突响，敌军入侵。
王、梅二人瞬间坐起，梅长苏沉思，王天风穿衣。
等梅宗主思考完毕，老师已经穿好衣服了。
梅长苏：前几天收到消息，大渝东宫式微，太子党下马，如今率兵的是呼延朔，勇猛不亚于蒙大哥，排兵布阵也十分了得……把衣服递给我。
王天风却把梅长苏按回床上：现在未过子时，你别出去。我去看看，情况果真紧急再来叫你不迟。
梅长苏：军情延误不得，我……
被王天风打断：如果我蠢到延误军情，你敢放心把军队交给我？
梅长苏一愣：你同意了？
王天风为梅长苏细细掖好被角：就算是为了国家吧。
2、
王天风欲出门。
梅长苏：等等。
王天风转头，用表情传达有话快说有*快放的心情。
梅长苏：侯爷不戴面具？
王天风：梅宗主还没有在士兵前正式介绍琅琊阁主，现在我不过是你的亲兵，出去传达的也是你的意思。再说，黑灯瞎火的，谁能认出来？
梅长苏干咳：侯爷应该关心一下后辈们的日常。豫津自小夜盲，景睿常与他在一起，所以……
王天风：所以他被传染了？
梅长苏：……不，所以他的夜视能力非常强，枯井里那么暗，他一眼就能看见人骨，我不认为你能瞒过他。
王天风：哦。
人形夜视仪，宝贝啊！要是那个时候，一定要把它忽悠进军统。王老师暗搓搓地想。
3、
我天风戴上面具往外走。
梅长苏：等等。
王天风怒，忍不住爆粗口：你***还有什么事？
梅长苏吓到了，谢玉坏得儒雅，景睿生日他被所有人知道自己绿了的时候也没见人骂娘，今天是怎么了？
梅长苏有点结巴：你……你把我的战甲穿上。
王天风闭了闭眼，又睁开：不用了。
梅长苏结巴的样子，有点像明台。
4、
梅长苏在帐子里等，喊杀之音渐弱，熬过子时立马爬起来。
出帐时，大渝已退兵，但江左盟众人与蒙挚、卫峥立在帐外正在说话。
梅长苏：什么事？
蒙挚干笑两声：没啊，他们这次估计只是为了试探，没占到便宜，很快就撤了。
梅长苏扫视一圈：我的那个亲兵呢？
无人回答。
梅长苏心中刹时冰凉：他出事了？
五个人十只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蔺晨从天而降，衣襟染血：是，他出事了，出大事了。
谢玉叛了。
5、
同蔺晨一起回来的，还有昏迷的萧景睿，背上带着一根箭。
幸而铁甲阻了阻，只是皮肉伤。
蔺晨倚着门：萧景睿发现谢玉叛逃，带兵追击，除了他，全部牺牲。
他扭头盯着梅长苏：若不是我到的及时，谢玉再补一箭，就真全军覆没了。
梅长苏面若冰霜。
6、
江左盟众人看着他们算无遗策的宗主栽了跟头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方案一：落井下石。宗主，你看你看我早说过谢玉狼子野心以色侍人不能留，你偏留你偏留，留出事了吧。
方案二：知心大姐。宗主，谁的一生没遇过几个渣男呢？遇的多了就习惯了。呐，不要哭了，坚强一点，我煮东西给你吃？
方案三：趁虚而入。宗主，谢玉叛了，还有我们。哪怕全世界都背叛你，我们也会站在你身边背叛全世界哒！
7、
但是以上三个方案全部没机会实施。
只见飞流瞬时窜到梅长苏身前蹲下，头放在苏哥哥的膝上，神色安详笑得傻。
梅长苏垂眸：苏某一意孤行，谢玉叛国，是我的不是。待战争结束，必当自罚。
梅长苏握拳：但我们不能被这件事影响，战场瞬息万变，需打起精神，共同迎敌。
梅长苏环视：所幸，还有你们。
梅宗主名言：说别人的话，让别人无话可说。
8、
蔺晨拎起飞流扔一边：长苏，谢玉带走了很重要的信息。
蒙挚急道：对，布防图！快看看布防图。
梅长苏：不必看了，布防图没丢。
众人松气。
梅长苏接着道：但是凭谢玉的资质，他看一眼能记个七八。
众人：……
蔺晨：所有的信息他都可以记在脑子里或直接抄一份带走，但是这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，你。
谢玉带走了大梁军队的CPU备份。
9、
梅长苏：那天我跟他说，等我回来，我要告诉他一件事，他说好。
蔺晨歪头：什么事？
梅长苏摇头：不重要了。
因为林殊没能回到金陵，他见到谢玉的最后一面是在梅岭，一个筋疲力尽，一个落井下石。
梅长苏：每一次我满怀希望，他都会用现实告诉我，不要相信任何人。
蔺晨：我很奇怪，你对谢玉的信任毫无根据。你害他摔得那么惨，居然还敢把后背给他。
梅长苏闭眼：我不知道。
我只是看见他，就觉得我不该疑他，不敢疑他。
我只是觉得，不信任他的后果，我承担不起。
七
1、
萧景睿死了。
消息来源不确定，但是大家都是这么传的。
呼延朔背对着床榻上躺着的人：人说虎毒尚且不食子，谢侯爷未免太狠些。
谢玉嗤笑：我的儿子现在大概在岭南给我收尸，大帅如此揶揄，未免不够坦荡。
呼延朔眼中精光一闪：侯爷，我如何信你？
谢玉闭眼：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，但敌人的敌人……大帅，你觉得呢？
呼延朔坐在床边：侯爷伤势颇重，且修养两日，击溃大梁，还要仰仗侯爷。
谢玉不言，像是睡着了。
2、
蔺晨请王天风喝酒。
王天风：这是什么？与那天我喝的，不甚相同。
蔺晨端着酒杯在鼻尖打转：照殿红。侯爷那日从我床底下偷走的，叫桃花醉。这个可比桃花醉要贵多了。
王天风讽刺：都是乙醇兑水，有什么不一样。
蔺晨抬眼，似笑非笑：在下愚钝，听不懂侯爷在说什么。
王天风一饮而尽：有话快说，我还要回去扫地擦桌子整理文件，你的这个……好友，很是会折腾人。
蔺晨沉默，半晌：侯爷觉得长苏的想法如何？
王天风：有效。
蔺晨皱眉：那侯爷是准备答应了。
王天风盯着蔺晨的眼睛：有效，但不是最佳。
3、
王天风铺开地图：以梅宗主的韬略，击败大渝不过是时间问题。即使他们换了呼延朔上马，也不过是将这个时间线往后推。
蔺晨苦笑：可惜长苏最缺的，偏偏是时间。
王天风：不错，所以梅宗主才会兵行险招。因为大渝在这个关头走了一步无比正确的棋。
蔺晨：但对我们来说，这是个错误。
王天风微笑：你早就想到了。
既然是个错误，就把它改正过来。
蔺晨仰头叹气：十步杀一人，千里不留行。我试过，太难了。呼延朔单打独斗不输蒙挚，而且他生性谨慎，旁门左道也难以奏效。
王天风：我能做到。
蔺晨看见王天风蘸着酒在桌上写下两个字，男人因为喝了酒而眼角带红，总给人一种他下一秒要哭出来的错觉。
王天风的口吻不容置疑：这次行动，计划我来制定。
斩首！
4、
深夜，大渝偷袭，王天风抚摸战马的鬃毛：委屈你了，人家战场杀敌，你却要跟我一起叛国。
蔺晨站在阴影处：如果没人发现，稍后我亲自带人去追。
王天风掏出怀里的面具，随意放在马厩里：好。
蔺晨站在马下，仰头看王天风：侯爷是为了什么？
是为了长苏吗？
王天风注视远方：自然是为了国家。
蔺晨凉凉地说：哪里是你的国，大梁？哪里有你的家，金陵长公主府？你在这里，有哪门子的国家？
谢玉看了蔺晨片刻，双腿夹紧马腹，向大渝军队的方向奔去。
临走，留了这么一句话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胖子。
老师果真铮铮铁骨瑕疵必报。
5、
蔺晨看见萧景睿朝谢玉追去，思索片刻，跟着去了。
梅长苏一直以来都觉得亏欠萧景睿，若他出了什么事，岂不更内疚。
重要的是凭那个疯子的疯劲儿，没准真给弄死了。
蔺晨追到时，谢玉正张弓拉箭，萧景睿从马上栽下。他看见，谢玉半边身子是红的，背上隐约插了三根箭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谢玉转身逃走，蔺晨上前扶起萧景睿。
不致命，但失血过多加上坠马，他昏睡过去了。
6、
萧景睿当然没死，老师中了三箭尚且神采奕奕，他不过一箭，还有两个招牌跟着，能有什么事？
萧景睿睁开眼，言豫津紧紧握着他的手。
豫津惊醒：景睿你醒了！你可算是醒了，吓死我了。你知道balabalabala……（此处省略八百字废话）
萧景睿习惯性地摸了摸豫津的头，摸到一半，主程序终于run起来，他的手僵硬在空中。
萧景睿挣扎起身：豫津，你不许骗我，你跟我父……我是说，你跟谢玉，到底是什么关系？
言豫津的程序瞬间崩了。
7、
在言豫津用一百种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专情后，萧景睿终于相信了。
萧景睿疑惑：那为什么，谢玉要我特地带句话给你呢？
言豫津说得嗓子冒烟，正给自己灌水，心说我怎么知道，难道……
难道当初自己其实是许给景睿了，谢玉这个便宜公公有什么传家宝要给长媳？
萧景睿：他说……唉，豫津你脸怎么红了？
8、
梅长苏盯着手中的布防图。
蔺晨：你不准备换？
梅长苏：不换。
蔺晨挑眉。
梅长苏抬头：蔺晨，我要赌一次。
不相信任何人，只遵从内心。
9、
蔺晨去探望萧景睿。
萧景睿在跟言豫津说话：谢玉的原话是——“转告你们的那位yan先生，此身到处为家，吟鞭东指天涯。”难道不是给你，而是给晏大夫的？
蔺晨转身就走，牙关紧锁。
他以为自己无所不知，却不知道原来王天风早就知道了。
那句话是带给自己的，不是言，也不是晏。
而是眼，眼镜蛇的眼。
此身到处为家，
与君相遇醉把。
落红化泥无情，
吟鞭东指天涯。
却原来，王天风口口声声说的国家，到头来不过是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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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
最后那四句话出自一诗一词
西江月·重九
（张孝祥词作）
冉冉寒生碧树，盈盈露湿黄花。故人玉节有光华，高会仍逢戏马。
世事只今如梦，此身到处为家。与君相遇更天涯，拚了茱萸醉把。
此外龚自珍的《己亥杂诗》大家应该都知道吧。
老师的意思粗暴地翻译就是：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，我去送死全是是为了他
感人……
八
1、
蔺晨展开手中的字条：事成。
叹气：他做到了，这个疯子啊。
2、
蔺晨揣着一只白鸽踏进蒙挚大帐，梅长苏等人列坐其次。
蔺晨：大渝九王失势，太子复宠，诸位怎么看？
梅长苏皱眉。
卫峥喜道：那呼延朔岂不是要下马了？
蔺晨：已经下了，有人参九王意欲谋反，渝帝下旨，不日押解呼延朔回京。
梅长苏：怎么回事？
蔺晨微笑：哪朝哪代都一样，不过是权力之争。
梅长苏默念：谢玉……
3、
谢玉走后，飞流呆在梅长苏身边的时候多了些。
梅长苏处理军务，飞流摆弄石子。
六枚石子环在一起，内外两层，此进彼退，飞流玩得不亦乐乎。
梅长苏看了半晌，突问：飞流，这是什么？
飞流鼓起脸颊，颇为不忿：坏人，打飞流！
梅长苏闭眼：飞流，请你蔺晨哥哥过来。
4、
蔺晨并不隐瞒：不错，那日围攻飞流的正是雪花六出阵，你不曾深入其中，所以没有一眼认出来。
梅长苏：因为雪花六出阵本是兵阵，就算眼熟，一时也难以察觉。
雪花六出，是宁国侯谢玉最擅长的一种阵法。
以少胜多，以弱胜强。林殊第一次随谢玉出征时，是亲眼见过那是还十分年轻的将军是怎样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。
5、
呼延朔下马，现在大渝军队主帅太子太保霍翩，左将军谢玉。
霍翩与谢玉把酒言欢：先生神机妙算，本帅先替太子谢过先生。
谢玉勾唇：大帅不必多礼，在下也不过是替自己打算。
大梁军营，蔺晨与梅长苏对坐：谢玉的手段，凌厉残忍，长苏，你不及他。
梅长苏：他虽除掉呼延朔，可是任左将军以来，我们并不占便宜。
蔺晨：或许，他是为了彻底击垮大渝。
梅长苏：又或许，他是为了彻底掌握权力。
蔺晨起身，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：关键在于，你信不信他。
6、
两军对阵，谢玉率兵一马当先，英勇无敌。他没有带弓箭。
梅长苏手边却立着一把长弓。
如果从开始的重逢就是一场设计，谢玉其人，能不能信。
梅长苏拉弓，瞄准。
谢玉看过来，眼角带红，嘴唇微动。
恨我吗？
梅长苏恨自己能读懂唇语。
箭枝离弦！
7、
梅长苏呛出一口鲜血，谢玉身边的一个小兵中箭，前额正中，分毫不差。
不能信，却做不到疑。
梅长苏再看过去时，谢玉已然不见了。
蔺晨扶起梅长苏：叫你逞强，豆腐渣似的胳膊腿儿，怎么没一下给震碎喽？
梅长苏眉头紧锁，痛苦难当。蔺晨却嘴角含笑，脸上多出三道褶子。
8、
突然，风云突变，大梁军士一阵欢呼：谢玉已死！谢玉已死！
梅、蔺二人相视俱惊。
怎么可能？！
传令兵飞奔而至：禀军师，卫将军斩谢玉于马下，敌军有败退之迹，我们是否追击？
军师尚未回神，蔺晨上前挡住梅长苏，吩咐道：追，但不要越过梅岭，保存我军为上，去吧。
梅长苏紧咬牙关，飞流扶着他，蔺晨低声：别死了。
言罢，飞身跃入战场，朝着谢玉落马的地方飘去。
9、
待气血平稳，梅长苏阖眸，轻拍飞流：给我找一匹马来，他们军心涣散，机会难得，我要一举攻下乌兰关，收复失地，把他们揍回老家！
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，欠了我的给我还回来。
害了我的，今日就算一笔勾销，骗了我的……
大梁军师迎风御马，泪水风干在眼眶。
骗了我的，我便让你，一直骗。
九
1、
王天风勉力睁眼，蔺晨本不苗条的身影更宽广了。
蔺晨：你要死了。
王天风胸腹上一道深入见骨的伤口横亘，甚至能见到内脏。
蔺晨：你死之后，他获救了，但是浑浑噩噩，不成事。
王天风想了半天，终于想明白蔺晨口中的他指的是明台。
蔺晨：我以为把事实告诉他会让他好受点，但是我错了。
蔺晨的眼中是怜悯与痛心：他说他终于想明白，刀片割断你的喉咙后，他自裁不是为了殉国殉义，而是殉情。
但是你不让他死，于是他就不死。
只能生不如死。
2、
王天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“嗬嗬”声，他的眼角红得要滴出血。
蔺晨点住王天风周身大穴，暂时减轻他的痛感。
蔺晨：他后来去了北平，拒绝从事情报工作，多次要求上前线，组织批准了。他最后的军衔很高。
特等功，追加上将军衔。
王天风的意识涣散，最后的时候，他听见蔺晨说：他永远同你一般大了。
3、
梅长苏率军连下七城，翻阅梅岭，斩敌无数。
乌兰关前，立在城头的是呼延朔的学生，布于城前的，是林殊熟悉的阵法。
卫峥：少帅，莫非是谢玉死前布的阵？
梅长苏摇头：谢玉十五年前的水平已经高处这许多了。诸位放心，破阵只在须臾。
雪花六出本是前朝遗留下的阵法，谢玉可以用，别人也可以用。
梅长苏的眼角，突地泌出一滴泪。
破阵攻克乌兰关后，苍白的军师立在那布阵人前，神色淡然：自古阵法尊于五行，雪花六出却剑走偏锋。多一种变化，就多一种可能……你的眼界狭隘了，还未学到精髓。
同样的话，梅长苏也听别人说过。那年，还未封侯的谢侯爷与林殊赛马，形容潇洒，不吝赐教。
梅长苏只觉天旋地转，冰续丹许他的三个月到底辜负了。
4、
王天风在寒冷中行了许久，身体回暖时，才意识到自己被一具火热的躯体紧紧地抱着。
他的学生在他的耳边嘶吼，手腕的弹孔仍汩汩地往外冒血，染红了两个人的衣衫。
明台趴在王天风的耳边：老师，你一定是骗我的，你没有叛国，对不对？
王天风不能说话。
他与明台对视，看着自己最看重的学生崩溃与重建。
然后明台从衣领叼出刀片，像练习过无数次的那样沿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撞去。
然而划过王天风脖颈的只有温热柔软的嘴唇。
王天风终于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他死掉的那个夜晚。
5、
王天风咣济一脚踢开明台，在此之前顺手夺下明台嘴里的刀片。
明台随即被76号的人一拥而上按在地上。
王天风缓缓转头：汪处长，你要保证明台不会活着走出76号的大门。
汪曼春笑：小少爷有你这样的老师，真是上辈子欠下的债。
王天风能感到身后明台灼热的视线。
他仍不知道真相，王天风想，但他选择相信我。
6、
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停在公园座椅边：国破山河在，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？
王天风摘下礼帽：肝胆两昆仑，请便。
年轻人伸出手：您就是想要加入组织的新同志啊，听说眼镜蛇是您的入党介绍人。
王天风握手：是的。
腹诽：很光荣吗？
年轻人：还没请教您的姓名？
王天风抬头，盯着晴朗的天空：流云……这儿的天可真蓝。
年轻人点头：是的刘先生，北平的天一向这么蓝。
7、
刘云同志在一个月内迅速博得北平分部所有同志的好感。
工作态度端正，吃苦耐劳，技术过硬，态度亲和。
而且还那么帅。
刮掉胡子的老师很有欺骗性。
因为工作出色，刘云同志临危受命，接受了一份重要的工作。
清晨，刘云同志仔仔细细地刮了胡子，把头发拨地更软萌些，想了想，去厨房把乳鸽汤早早地煲上。
刘云同志微微一笑。
8、
高礼帽金边眼镜的崔先生礼貌地敲开一间四合院的大门。
崔先生：我姓崔。
然后愣了。
刘云同志伸手：刘云。
9、
从此以后，崔先生和刘云同志开始了幸福快乐的生活。
崔先生：老师，再来一局吧。
刘云：滚滚滚，有多远滚多远。
刘云：你要反天是吧！
刘云：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……唔……
刘云：……
刘云：……慢点……慢……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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