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杨晰】白月光
半现实向，🐑单恋，为了王晰能看到自己签约公司，结果变成偶像，粉丝昵称小羊羔。
令人心碎的暗恋，希望能写出十分之一。
白月光
李维抱着一摞资料在片场等着高杨结束拍摄，零下二十多度，大明星只穿了一件薄外套。
“还当自己是二十多的小伙子呢？”李维示意新招的小助理赶紧给高杨披上羽绒服，小助理鼻尖发红，拿着衣服就要给高杨穿。
高阳看了看助理，“你怎么招了一个女孩子？”他神色依旧是温和，但自有一种威严，小助理颤了一颤，手僵在半空中。
早些年还算是个小鲜肉，这几年沉淀下来，演技越发好了。尽管心里已经不满意，面上还是温柔的。
高杨接过衣服自己穿上，放缓声音问，“你多大了？叫什么名字？”
小助理抬起眼睛，眼神清澈得像一只鹿。
“我叫月亮，今年18。”
高杨当然明白这些小姑娘在想什么，她们憧憬着自己，想要近距离地和他接触，在她们的心中，高杨两个字就代表了一切。
“18岁还是上学的好，我不招女孩子当助理的。”高杨表演出歉意，“很抱歉，是李维没跟你说清楚。”
月亮摇头，“我不是你的生活助理，我是你的寒假限定音乐助理。”她歪着头笑，“我是通过笔试和面试才得到这份工作的。我和普通的小羊羔可不一样。”
李维解释道，“她的确是最优秀的，你拍戏还要准备新专辑，没个助理真的不行。”
高杨却只看着月亮发愣，那么多的女孩都抱着同一个目的来到他的面前，眼前这个当然不是最好看的，可是她歪着头笑的样子，让高杨无法抑止地想起了那个被他埋藏在心底的白月光。无数次在梦里他见到他，年长的男人都是这样歪着头看着他笑，然后梦就醒了。
于是高杨微微弯下腰，露出被无数小羊羔们捧上神坛的微笑，凑近月亮，在女孩的耳边问。
“那么小月亮，你愿意当我的助理，还是愿意跟我谈恋爱？”
女孩的脸唰的红了，一直蔓延到细长的脖颈，她轻轻地咳了一声。
“都……愿意的。”
高杨就这样又收集了一个周边。
而小月亮以为自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情。
高杨真的是太忙了，他白天要拍戏，晚上要写歌。而月亮是他见过最好用的助理，难以想象这个女孩是一个为了见到偶像而恶补乐理知识的二把刀。
她本来是医学生来着。
“你的每一张专辑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唱。”月亮趴在桌子上抄乐谱，“我喜欢听你唱歌，不喜欢看你演戏，明明你不喜欢。”
高杨心想这丫头倒看得清楚，随口问道，“我出道的时候你才多大？每一张专辑？还真敢说？”
月亮不以为意，“都是我爸买的，其实我猜他也挺喜欢你的歌的。”
高杨的粉丝很多，但是小羊羔里有多少歌迷有多少颜粉他很清楚。冷不丁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歌迷，感觉还挺奇怪的。
“那你父亲怎么评价我的歌？”
小月亮想了想，然后压低嗓子，坐得像个老干部，“哎呀，真是难为高杨的粉丝了，这么小众的歌，能草那么高的销量。”
高杨的眼神迷离了一瞬，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某个夜晚，他从房间下楼去，看到王晰在和别人聊天。年长男人听见声响，抬头看见高杨，笑着说，“难为我们小高杨了，这么帅的小伙子，跟我唱了一首歌，现在跟个老头子似的。”
旁边人笑，王晰揽着他也在笑，“年轻人要多些活力啊，可愁死我了。”
小月亮学完了正笑着，却见到高杨靠过来，虚虚地环着她，把脑袋靠在女孩的肩上。
“会唱歌吗？”高杨问？
“会啊。”小月亮伸长了手，拿着方才高杨写的不成章的乐谱，“你听我唱给你听哈。”
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唱，难得这样清亮的声线，还能带着一丝慵懒。
“你唱得不错。”高杨说。
真是唱得不错。
月亮开始和高杨交往，整个寒假除了过年的那几天，月亮都待在片场。高杨拍戏的时候，月亮就整理乐谱，有时候也和李维聊天。
“他都三十多了，看着还挺年轻是吧？”李维叹气，“其实也不容易，就是想唱歌而已，可是根本没有市场。当初公司签他就是当成偶像签的，没想到红了这么久。”
月亮笑，“吸粉能力强，固粉能力更强呗。”
李维看着月亮的眼神，心中不忍，问道，“你跟普通的粉丝不一样，你真挺喜欢高杨的。”
“我可不是普通的小羊羔啊，我是战斗羊。”月亮在头上比了手势，“看，我有角。”
“你们这些小姑娘啊，一个一个前赴后继的。”李维摇头，“不是我说高杨的坏话，实在是他根本没有心。你才十八，千万别掉到他的坑里去。”
月亮不答话，心想，你们知道什么？你要是认真地听他的歌，就该知道，他不是没有心，只是给出去，收不回来了。
但没关系，我是战斗羊。我把你心里的洞填上，然后你就是我的了。
涉世未深的孩子们总是天真得可笑，以为自己的一腔真情能感天动地，可是年长人的心总是像石头，只有年轻人感动了自己。
开学后月亮回到学校，高杨偶尔在帝都落脚的时候就会和月亮约会。他们只能一起看电影吃东西，或是趁着夜色在马路上走一走。即便足够小心，依然有人爆料高杨老牛吃嫩草，还拍到了模糊的照片。
“你年纪不小了，谈恋爱，可以，结婚，也可以。”经纪人苦口婆心，“跟小女孩谈？你疯了吗？”
高杨盯着照片看，月亮的脸藏在卫衣的帽子里，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颌，跟自己牵着手走路。
从没发现，这个角度看，她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王晰。
“你怎么想？要公开还是澄清？”经纪人问。
高杨挂上和煦的微笑，“当然澄清，麻烦你了。”
经纪人松一口气，“你这回恋爱一谈谈半年，还以为转性了。”
“等小姑娘什么时候腻了的吧。”高杨保存了照片，这是他保存的唯一一张合照，“你放心，我不打算结婚。”
他晚上回到家，看见屋里亮着灯，月亮歪在沙发上睡着了，手里还攥着手机。
恐怕是心惊胆战了一天。
高杨把女孩抱起来，轻飘飘的没有肉，他抱得很轻松。可是月亮睡得并不安稳，半路上还是醒了。
高杨把女孩放在床上，拍拍她的背，“睡吧小月亮，没事的。”
月亮迷迷糊糊地嘟囔，“你这口气像我爸。”
高杨失笑，“我这么老吗？”
女孩心里想，“何止，你哪里都像我爸。”可是没机会说出口来，她翻了个身，睡着了。
高杨靠着墙坐在地上，今夜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，可是也静不下心来写歌。刚写出几句就跑神，回过神来，乐谱上写了一个小小的晰字。
我为何会对你有这样的执念？为何这执念直到现在依旧是执念？
你只是给了我一首歌，我将为此蹉跎一辈子。
那些晦涩难懂的歌大多是在这样的夜晚写出来的，等到他停下笔，才发现天光已是大亮。他站起身活动脖子，想着要不煮点粥给月亮当早餐。
从没想过这个时候会有人摁门铃。
也从没想过十几年后，他会从可视门铃的屏幕上看到自己的白月光。
高杨眨了眨眼睛，确认他没看错。王晰站在防盗门外，他跟十几年前比变化并不大，只是眼角微微有些纹路。
高杨拧开门把的手在抖。
这么多年过去，高杨见到王晰，依然慌张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高杨手忙脚乱地把人请进屋里，好不容易翻出茶叶来，却发现屋里连热水都没有。
“不用忙了，”王晰示意高杨坐下，“突然登门，是因为有一点事。”
“您说。”
王晰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很久，才叹了一口气，“我并不是一个迂腐顽固的人，有些事情，不被大众所接受，不代表那是错的，只是不好走罢了。我并不是反对这个……”
高杨如坠冰窖，他知道了？！他怎么会知道的？！
“我…”高杨喉头发紧，竟有一种隐秘的畅快，他终于知道了！
“我也很为难。”王晰的的眉头轻轻地皱着，的确是十分为难的样子，“声入人心之后一直也没什么联系，按理说我实在是不该就这么跑到你家里来找你，也不该跟你提什么要求，但是……”
高杨连忙摇头，“我一直很敬重您，这些年是因为也没出什么好作品，所以也不好意思拜访……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我够分量了，能再跟您合作。”高杨咬了咬嘴唇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，“你是听到什么闲话了吗？”
王晰微微点点头，叹道，“也不是什么闲话，昨天有人拍到你……”
“什么人呀？”
女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，月亮睡眼惺忪地打开卧房的门，看见了客厅里的两个男人。
一瞬间谁都没有说话，因为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高杨最先反应过来，他慌忙抓住王晰的小臂，“晰歌，不是……”
不是什么？不是你想的那样？她不是我的女朋友？高杨突然卡住了，小月亮是一个很好的女孩，高杨不想伤害任何人。
然而小月亮开口了，犹如一个晴天霹雳。女孩期期艾艾地走到王晰的身边，垂下头，轻轻喊了一声，“爸爸。”
王晰的脸上有一闪即逝的怒火，终究没有发作，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“跟我回家去吧，你妈妈还不知道。”
仿佛揭开一层纱，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合情合理。这半年来，高杨在小月亮身上感受到的所有的似曾相识，都有了原因。
原来他们是父女。
王晰已经转过身来面对高杨，苦笑道，“我就是说的这件事，那张照片，熟识的朋友都认出来了，我还瞒着她妈妈呢。她在家里也只是说自己交了一个男朋友，我们都不知道竟然是你。”
高杨发现自己失声了，他拼命地想要说几句话来掩饰自己，可是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“我是认真的！”小月亮看着高杨。
王晰的语气尽全力地温柔，“我当然知道你是认真的，爸爸只是怕你受伤害，所以想跟高杨谈谈，并不是要逼你们分手。”
“是你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，很温柔也懂礼貌。你不是也喜欢他的歌吗？你应该了解高杨的，他不是坏人呀！”小月亮着急。
高杨恍惚地想，原来月亮说的那个收集了他所有专辑的父亲，就是晰哥。
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晰哥喜欢我的歌吗？”高杨轻声问。
“喜欢啊。”王晰的嗓音让高阳迷醉，“就是太冷了些。”
太冷了些。
小月亮从高杨歌声中听出的那些东西，王晰当然也听出来了，可是少女热血，年长的人却觉得凉。
没有人能开解高杨，任谁都只会在他那里碰得头破血流。在高杨的世界里，到处洒满了白月光，他堵上了所有的门所有的窗户。外头的太阳再炽热，也不会有阳光照进去。
而高杨并不在乎。
高杨的脸上终于挂起让人分不出真假的微笑，他的目光甜蜜地掠过王晰，然后定格在女孩的脸上：“我不打算结婚。”
泪水刹那间充盈了小月亮的眼睛，“我愿意等，我还年轻，我还有机会。”
王晰心疼地把女儿搂在怀里，“有些事，不是你等，就会有机会的。”
高杨垂下头，重复道，“是啊，不是你等，就有机会的。”
小月亮还是被王晰带回家，之后王晰和高杨曾经通过一次电话，年长男人的声音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，只是说小女孩很坚强，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通。末了，他的声音变得轻柔：“当时还说过之后继续跟你合作，可惜一直没机会。后来听说你发了歌，就买回来听。真好，真是不错的，可是就觉得不是滋味。我想，要是一直跟你保持联络的话，兴许能早点发现，还能劝劝你想开些。可惜听了你的歌，就觉得没办法劝了，太晚了。”
高杨签了公司之后有两年是透明状态的，等到他有资格出专辑，已经是四五年后了。时间改变了一个人，他没有办法回头了。
“哥，我很感谢你没劝我。”高杨笑，“劝我的人太多了，你能理解我，我很高兴，真的很高兴。”
王晰轻轻笑了一声，笑声变成电信号跨越帝都的车水马龙传到高杨的耳朵里，他好像看到那个人微微翘起的嘴角。
你永远不知道，我这样的爱你。
你永远不必知道，我这样的爱你。
高杨挂断电话，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，在这一生的旅途中，跟小月亮在一起是他最接近月光的时候，可是那终究不是他的月光。有时候高杨想，也许他所希望的所有，只是可以再跟他合唱一首歌。
他真漂亮
看到他我会慌张
他真漂亮
我却只能够想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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